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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8. 只是想要你和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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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神經病,可是啊,我也只是想要和你一起而已。有你,什麽都好。

2018年2月18號我生了一場大病。明明身體發燒到惡心想吐,可我心裏卻還是覺得幸福的要命。一切還都要從兩天前說起。

二月十六號,街上大大小小來自不同地方的商販都已經做好了回家的準備。我一個人窩在被窩裏卻被一陣鈴聲吵醒,窗外還是漆黑一片,白色的大霧也都在黑暗的映射下顯得有些陰郁。手機的亮光照亮了房間的一角,我摸索著將鬧鈴聲關掉了。就連時間我也懶得看了,接著倒頭繼續睡。

這鬧鈴聲是王源臨走前給我設置好的,每天非常標準的六點鐘。張娜娜被我趕回了她家,最近幾天我都想要一個人來想想那些回憶。隨著一陣鑰匙在鎖裏轉動的聲音,門還是被打開了。同時,我也知道,我媽回來了。

處在十六歲的我還是有些叛逆的,那種叛逆不是你們所想的那麽明顯,我說過的吧?江星痕是個軟柿子,可以人你們隨便捏。但只要不觸碰到王源,什麽都好。我的叛逆是深深隱藏在心底的,也正因為如此,我不敢逃課,不敢不完成作業,不敢在學校裏惹出什麽事端,不敢去忤逆我媽給我的安排。

在知道我媽回來之後,我所有的睡意都在瞬間消散。我給王源發了一條短信,大抵的意思是讓他好好照顧自己不要生病。前幾日,我從本地新聞上看到了一則新聞,近日有一股新的流感開始活動。每年似乎都有那麽一次流感的活動,我幾乎年年都中獎,那時候我身邊還有王源可以照顧我一下。若是現在,說實話我並不指望我媽能夠對我多麽多麽好,就連管管我都是一種天大的賞賜。

而王源的身體就不像我,戰鬥力等級那麽弱。他很少被這種流感嚴重迫害,就算是得了也不過短短幾日就好了,和我不同。

不過一會兒,他給我回覆了一條回來。

——我當然知道。還有啊,我們星痕忘了嗎?我的抵抗力可是很強的。還有兩天就是新年了,趕快做好迎接我回去的準備吧!

短信末尾他還沒有忘記加上一個萌呆呆的表情,這多少讓我心情大好。就在我給王源回短信的時候,我媽卻破門而入。我轉頭看她下意識的忘記了自己正要做的事情,她也就這樣看著我。我們兩個大眼瞪小眼對望了一會兒,她最先回過神來就站在門口對我說了一件我很少聽到過的事情。

“一會兒,你跟我出去逛逛。快要過年了,給你去買衣服。”

話音剛落,我就覺得是自己的聽覺系統出了問題。我媽剛剛說要我陪她出去,給我買衣服?誰都知道她拿我當眼中釘來看,可現在她卻說要給我買新年的衣服。不知道她是突然良心發現還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不過,無論是哪一種我都沒什麽感覺了。

我對著她應了一聲後,她給我關上了門走了出去。

人們不都說,如果從小小孩子跟你沒感情那麽就算是長大以後也不會和你有感情的嗎?現在看來,還真的是這樣。所以,當我將這一信息告訴王源的時候,王源只給我回覆了八個字令我目瞪口呆。

——其實你媽挺愛你的。

我媽挺愛我的?這大概是我這輩子聽到過的最好笑的話語了。一個為了逃避自己的孩子而選擇了夜班的媽媽,對自己的孩子能夠迸發出多大的愛?我把手機扔到了一邊,再也沒有給王源回半個字。

當王源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後我還是接了起來,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竟然覺得她是愛我的?”那十足的火藥味兒是我說出來之後才發現的。

“星痕。”他叫著我的名字,沒了下文。

“王源,你到底是不是和我一夥的?”我這樣問他。

電話那頭沈默了一會兒,隱約之間我還聽到了嘈雜的聲音。“我是呀,不過,星痕,總有一天你會發現你媽對你的好。不要等來不及珍惜就失去了什麽,我是你和一夥的,所以我總覺得要和你說清楚才好。”

我一個人坐在床上拿著手機貼在耳邊發呆了好久,倒是電話那頭的人好脾氣的等著我的下文。

“對不起,我不該和你發火的。”我很快就認了慫。

“啊,我就喜歡我們星痕的這一點,知道錯了之後會很坦然的對我認錯。”他帶了幾分笑意,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他那副二二的樣子。

“臭美!”

“哈哈,你這幾天過的還好嗎?我不在你身邊你是不是覺得特別無聊?”

“我不怎麽好唉,你呢?你過的好嗎?”我也問他。

“我也不怎麽好。”

然後,我們兩個就非常默契的笑了起來。那通電話結束以後,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直到八點才戀戀不舍的從被窩爬了起來。所有的事情都如往常一樣,只是和我媽出門這件事情看起來不怎麽尋常。

我和她兩個人走在有些刺骨的大街上,冷風透過衣服微小的縫隙打在皮膚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寒意。街上的人零零散散的,我和我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在踏入商場的那一刻,我還是覺得百般無聊。隨意的選了幾件衣服後,我還是選擇趕快去找張娜娜。不過,在那之前,於梅的動作還是讓我大吃了一驚。

那一摞厚厚的人民幣交到我手中時,我總有一種說不出的興奮感。這是我從小到大拿到的最多的一次,很多時候都是於梅直接放在桌子上給我。這還是頭一次她親手交給我這麽多錢,我看著她還是接了過來。

“你自己買些你喜歡的東西吧。”她這樣對我說。

十六年,她第一次對我這麽好,以至於我有些不適應的讓眼眶紅了起來。我把那些錢收進自己的包裏之後,有些匆忙的逃到了張娜娜那裏。沒有人知道我多害怕讓她看到我這個樣子,不是怕她擔心,而是怕她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了罪惡感。

我找到張娜娜的時候,她四仰八叉躺在她那張大床上。看見紅著眼的我,她還是立刻就到了我的身邊一把攔住我用著一股流氓的味道問我:“喲,小美人你這是怎麽了?”我對她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可每一句都不在點子上。

最後我對她說:“娜娜,我要去湖南找王源。”

“你大過年的抽什麽風?”她對我大驚小怪的喊道。

我對著她搖搖頭,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做這些。我只知道現在的我很需要他,江星痕很需要王源。並且,我也知道如果是江星痕想要王源陪著她,王源也不會拒絕她的。因為啊,江星痕從來都是王源無可奈何的人。

“你怎麽去呀?”

像是早就料到她問我的問題了一般,我從包裏拿出了一些厚厚的人民幣。她驚愕的看著我,那眼神就像是在說你去搶銀行了。我一張張的數著,不多不少正好五千塊錢。於梅突然給我這麽多錢讓我不得不去懷疑她這一動作的目的,是為了討好我?我從不這麽認為,我是她的阻礙的。要不是因為我的存在,她現在會更幸福。

“我媽給我的,別誤會。我還是一個很好的五好青年。”我對她眨眨眼,表示我是無辜的。

“你媽是要賣了你?”張娜娜湊過來對我說出這句令我哭笑不得話語。

“無論她到底有什麽目的,我都想要去湖南。”我堅定的看著她,因為啊,我想王源了。真的很想很想。

“王源知道嗎?”

“不知道。一會兒你陪我買車票去吧。”

“好。”

車票是明天的。我身上帶的東西不多,一塊手機,一張銀行卡,還有零散的幾百塊錢。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第一次一個人出門,我想我大概是瘋了。要是被王源知道的話一定會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是個傻女孩,可即使是這樣我也要去。我極度瘋狂的想要見到他,立刻,馬上。我身體裏的每一根神經都保持著高度興奮。

所以,當我那雙黑眼圈出現在張娜娜面前的時候她還是嚇了一跳。我走的這天只有張娜娜來送我。我沒對於梅說我去湖南,也沒有對王源說,除了張娜娜我誰都沒有告訴過。對了,一直忘了說,於梅是我媽的名字,正如你們所見,於是的於,梅花的梅。我想,我媽應該是出生在冬天的。梅花不是冬天才盛開的嗎?

當我踏上火車的時候就做好了所有覺悟的準備,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個時候車上的人並不像前幾日那麽多。多數人都已經早早回了家,在歷經十五個小時候的跋涉後,我來到了湖南長沙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周圍一片漆黑,我拿出手機看了看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了。從車上下來我有些暈乎。

對準王源的電話號碼,我還是播了出去。

“餵?”熟悉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我心裏多少有些安慰。

“你在的地方在哪裏啊?”長沙這個地方比我想象中的要冷,至少要比重慶要冷。

“你幹嘛?你又過不來還要問問我所在地啊?江星痕,你真是個愛吃醋的小孩。”

我沒在和他多說一些話,他的語氣裏帶著幾分興奮與緊張。我知道,王源很緊張。他最後的一句話差些讓我哭出來,他說:“星痕,要是你現在在我身邊就好了。你在我身邊,我就不緊張了。”

這句話語更讓我覺得我此時沒有決定錯。在這個寒冷的冬季,即使寒風不斷沖擊著我整個人我也覺得無比溫暖。因為王源這句話,將我整個心窩都溫暖了起來。零下幾度的氣溫在我整個胸腔之中,顯得格外特殊。讓我知道我親愛的少年也在念著我就足夠了,我很滿足,也很幸福。

明確好王源的方位後我便一邊走一邊問過路的人,在這個天氣加上這個時期我並沒有天真到想要打車。這一走就是一個多小時,這時候我就應該慶幸自己在火車上吃好了飯菜,睡好了覺,甚至上好了廁所。想到這裏,我就會覺得自己是個聰明,且精明的女孩子。

腳下那雙原本冰冷的腳也隨著越走越多漸漸暖和了起來,我的耳朵和鼻子已經凍得沒有知覺。漸漸的,我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沒有那麽冷了,反倒有些熱。我被門衛擋在了門外,天空時一片漆黑卻可以清楚的可以看到那些星星。耳旁不斷響起鞭炮和煙花的聲音,那些五顏六色的煙花升到天空中綻放出了最美麗的花火,我呆呆的看著心想,要是王源也在就好了。

進不去我也無可奈何,只能坐在門口一旁的臺階上默默等著。我想要給王源一個驚喜,現在我們之間的距離只差那麽一點點,他在門裏,而我卻被擋在門外。

隨著十二點鐘聲的響起,所有的煙花聚集在了一起,在每個人的頭頂形成了巨大的亮光。這一刻,我看的有些入迷。只是短短的一瞬間卻可以讓人印象深刻,在腦海裏久久不能逝去。

我突然發現自己有些困了,頭有些暈。幸運的是,這些寒風讓我清醒了不少。沒過多長時間,我的腳就重新變回了冰冷。

手機鈴聲讓我整個人一陣,有些慌亂的從包裏拿了出來。沒等接起電話,一只手就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擡起有些沈重的眼皮就對上那雙熟悉的眼眸,他和離開時一樣沒有太多的變化。明明只有兩個多星期沒有見到他,我確覺得隔了千年萬年。

“星痕,你怎麽會來這裏?”

王源將我從地上拉了起來,我坐的時間有些久,腳完全麻掉了。一個不穩就撞在了他身上,他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同。也許是之前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太多了,他也就習慣了我這個有些笨重的女孩。

“我只是想和你一起跨年。”我看著露出了一個笑容,可我知道,我現在的笑容一定比哭還要難看。我的聲音已經在梗咽,那股委屈感全部都在我遇見王源的這一秒湧了上來。

恐怕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王源更了解我這個人的性格了。我很怕生,這一路問下來我不知道膽怯了多少次。我很怕那些騙子,把我騙到一個讓我再也找不到王源的地方。我很怕一個走那麽黑的路,即使有路燈的照亮,我也怕。我習慣了王源牽著我走在泛黃的燈光下,哪怕只是牽著我走我也覺得很幸福。

“只和你一起。”我帶著哭腔這樣對他說。

他一把把我抱在了懷裏,那股熟悉的味道充滿了我整個胸腔。我不受控制的讓那些眼淚崩塌,他摸著我的腦袋,那溫暖的手心裏充滿了無限心疼與溺愛。

“星痕,你發燒了。”他看著我,那原本異常好看的眉頭都皺在了一起。我伸手為他輕輕的抹去,我多想告訴他我沒事,可從腦袋上的陣痛卻讓我不得不咬著牙默默隱忍著。

我是個不折不扣的神經病,只因染上了一種叫做王源的病毒。無藥可治,只能等死。

可這時候我卻幸福的一塌糊塗,我愛的少年在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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